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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伟是名医生，年2月11日晚，他送女病人王霞(化名)回家，结果“孤男寡女”同处一室，被王霞的丈夫撞见。5天后，冯被控强奸。 安阳市文峰区法院一审以强奸未遂判刑2年，冯伟不服上诉;安阳市中院以“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”发回重审，但文峰区法院的重审让冯伟大惊：以强奸罪判刑14年，并赔偿17万余元。 因为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———年10月30日凌晨，王霞跳楼自杀。 年2月27日至29日，本报记者赴安阳采访此事。 “恩人”和“强奸犯”的角色突变 年10月，安阳市社会福利院精神卫生诊所医生冯伟，接收了病人王霞。介绍人是王霞的大姐，就住在该福利院家属院。冯伟没料到，王霞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。 冯伟年出生，党员，年入伍，在部队任职卫生员，曾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。年退伍后，医院进修，为省心理学会会员，后考取医师资格证，在福利院开办精神卫生诊所。 冯伟的医德和口碑，在周边小有名气，所以，王霞被介绍给冯伟。 王霞原来精神正常，因怀疑丈夫有外遇，开始头晕、心慌、紧张、害怕，手和脸有抖动、抽搐现象，精神出现失常，行为偏执。 经过4个月治疗，王霞的病情得到缓解。来诊所看病的人，常听王霞称冯伟为“恩人”。 年2月11日中午，王霞请冯伟到饭店吃饭，并给冯伟的双胞胎女儿买了礼物，算作感谢。这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傍晚。 饭后，冯伟送王霞回家，回家后，王霞称感觉身体不适，服药后，就躺在床上休息。这期间，冯伟并没有离开。 晚上9时20分，王霞的丈夫祝某回家，用钥匙打不开门，心中起疑，一脚将门踹开，发现冯伟与妻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，十分生气，上前打了冯伟，并打了王霞几巴掌，将其打醒。 冯伟认为在当时的情形下，这不过是场误会，而自己好心治病却被人打，经鉴定为耳膜穿孔。2月13日，冯伟到公安机关报案，要求追究打人者刑事责任。 冯伟没有料到，2月16日，自己的角色几天内发生度大转弯，由原告变为被告，“罪名”是涉嫌强奸王霞。 那一晚，到底发生了什么? 这一切都和2月11日晚所发生的事情有关。但涉案诸人的描述，却明显差距太大。 按照冯伟的说法，2月11日中午，他和王霞在一个餐厅吃饭，晚上8时许离开，然后送王霞回家，王霞不让他走，还亲他、摸他，但他把王霞推开了。而后，王霞说心里难受，吃药后就躺在床上。冯伟就到卫生间去，这时他听到门响，就认为是王霞的丈夫回来了，他叫王霞赶快起来开门，王霞难受，不起来。 冯伟就走出卧室，坐在沙发上，然后想去开门，但未打开。此时，王霞的丈夫踹门而入，并对其殴打。 然而，在王霞丈夫的证词中，却是另一番情景：当晚，他回家用钥匙打不开门，听到房间里有响动，大声叫门五六分钟无人答应，就把门踹开。他发现冯伟在客厅门口站着，进卧室看见妻子在床上睡觉，叫不醒，就打了王霞两耳光。 此时，邻居听到响动，也进了屋。王霞丈夫称他掀开被子，看到妻子上身穿毛衣，下身穿内裤，毛衣向上撩着。他很生气，还打电话叫来王霞的大姐和一个堂弟。 但在卷宗里，王霞的一个邻居曾作证说：“王霞骂她丈夫，说他不是人，好像还说丈夫诬陷她。” 就在公安机关调查王霞丈夫殴打冯伟一案之后，年2月16日，王霞突然到公安机关报案，称冯伟强奸了她。 风云突变，冯伟被抓了。年6月5日，文峰区法院一审判决，冯伟企图强行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，已构成强奸罪(未遂)，判刑2年。 对此，冯伟的辩护律师曾提出质疑，既然冯伟强奸王霞，为何当时没有报案，而是5天以后，在民警调查王霞丈夫殴打冯伟后，才想到报案。此外，如果冯伟对王霞有不轨，王霞的亲属在事发当天，为何不报警，而是放冯伟走，这些都不合常理。 案发后受害人找嫌疑人拿药 在街坊邻居眼里，冯伟总穿得整整齐齐，为人和善，好交朋友，遇事老替别人着想，“他连荤笑话都不开，喝酒也实在，总说我喝一杯，你喝半杯”。 冯伟被判刑后，邻居、同事、朋友都感觉很意外，“这样一个人，犯强奸罪?不相信”。 不相信冯伟犯罪的还有他的老岳父胡忠学，按说家里出了这样的“丑事”，他女儿也是“受害人”，他最应该愤怒，痛恨冯伟，但他坚信，自己的女婿不是那种人，不会犯罪，四处奔走为冯伟喊冤求告。 胡忠学认为，冯伟就是心肠太软，被行为偏执的王霞一步步逼到这种地步。胡忠学曾听冯伟说，2月15日凌晨，王霞仍联系冯伟让出来见面，王霞还说：你要不出来，咱们法院见。冯伟不堪其扰，关掉了手机，第二天王霞果真报了案。 而奇怪的是，就在王霞报案前几天，她曾主动去找过冯伟两次，都有目击者作证。 2月12日下午，福利院原院长彭某到诊所找冯伟询问病情，在办公室见到冯伟正和一名女同志讲话，冯伟主动给彭某介绍，这是王霞。彭还问王霞，看不出有什么病啊?王霞回答，平时睡觉不好，有时心烦，经过冯大夫的治疗，已经好多了。2月14日，福利院后勤科科长张某也亲眼见到王霞来找冯伟拿药。 意外发生，刑期从2年变成14年 一审宣判后，坚称无罪的冯伟不服，上诉至安阳中院。年7月30日，安阳中院作出刑事裁定书，认为“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”，发回重审。 不料，意外发生了。年10月30日凌晨，王霞在家中跳楼死亡。冯伟案再次扑朔迷离。 年12月6日，文峰区法院下达了判决书。这次，法院认为，冯伟在被害人王霞服用镇静药物后无力反抗之时，强行与王霞发生了性关系，核其行为，已构成强奸罪。案发后，被害人思想负担重，情绪不稳定，曾割腕自杀，直至跳楼自杀身亡，造成了严重后果。 因此，法院判处冯伟有期徒刑14年，剥夺政治权利3年，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元。 “如果对照这两份判决书，你就会发现一个很大的疑点，前后矛盾。”冯伟的辩护律师说，文峰区法院第一次判决说“冯伟企图强行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，已构成强奸罪(未遂)”;而这次的判决是“发生了”性关系。 两封“遗书”到底写了什么? 年10月30日凌晨，王霞从家中跳楼，当时只有其丈夫在场，迅速赶来，医护人员将气息微弱的王霞抬上救护车。 但当时，王霞的丈夫并医院，而说要“等来再说”。 急救过程中，医生发现王霞的口袋鼓鼓囊囊的，从中掏出4瓶药和3张纸，3张纸其实是两封遗书，用不同纸张书写。 医生大概看了遗书，就交给了办案民警。经记者从民警处证实，确实有遗书存在。 不过，记者随后从警方得到证实：安阳市公安刑侦部门曾在年11月13日，作出过一个情况说明，遗书已发还给王霞的家属。 取走人是王霞的大姐。她在取走遗书时，还给公安机关打过一个“欠条”：今取走王霞书信三张，药物4瓶。记者曾试图联系王霞的大姐，要求采访，但她明确表示，拒绝采访。 那么，这两封遗书上写着什么?王霞在自杀前，有着怎样的心路历程?遗书是否与“强奸案”有关?这一切都不得而知。 冯伟的辩护律师推测，遗书中极有可能隐藏着王霞自杀以及冯伟“强奸案”的事实真相，这么一个重要的证据，怎么能随便还给王霞的家属? 一个事实是，文峰区法院这次的判决书中，对“遗书”一事只字未提。 女子8个月后自杀，“强奸者”该不该重判? 冯伟案另一大争议在于，从年2月11日案发，到10月30日王霞自杀，这中间相隔8个多月，王霞死亡这笔账究竟该不该算到冯伟头上。 对此，郑州大学法学院教授刘德法认为，依照《刑法》第条第三款第五项规定，强奸致使被害人重伤、死亡或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，应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至死刑。如果强奸是事实，那么冯伟应为王霞的死负责任，因为“致使”是一个过程，无论是当时，还是一年、连年，只要造成严重后果，就该负法律责任。 然而，刘德法教授说，本案的争议，其实在于“强奸”的前提是否成立，如果是不成立的，那么冯伟就是无罪，则不必承担责任。 事实上，尽管冯伟的辩护律师认为，王霞的死亡与冯伟的行为无因果关系，指控被告人冯伟构成强奸罪无事实依据，无证据支持，应宣告无罪，但是，文峰区法院认为，案发后，被害人思想负担重，情绪不稳定，曾割腕自杀，直至跳楼自杀身亡，造成了严重后果。应予重判，故判刑14年。 冯伟不服，他已上诉至安阳中院。年2月27日，该院副院长贺晓清告诉本报记者，该案存在很多疑点，中院会慎重处理。“我们一定会公正审理”。 推荐阅读：医院护士经常被性骚扰！ “每次值班我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，害怕病人从后面袭击。”昨日，永川市医院（即昨日本报《少妇突发病杀死两岁儿子》医院）数名女护士向本报反映，医院护士办公室与病人区没任何隔离设施，每班两个女护士要看守40个男“疯子”，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。 医院结构不合理 “整个大楼结构极不合理。”记者到该院调查，精神病科护士都这样说。该科主任侯天琪告诉记者，精神病科共有3层楼多个床位，第3层全是男病人，整个楼层一个大铁门出入。 护士办公室设在男病区中，每个病房大门都没有锁，40多个男精神病人随时在走廊穿梭。每班两个女护士要值守8小时，她们随时都提心吊胆。 同时，大楼也没设立专门的探视病房，病人家属直接到每层大楼里面去探望病人，与所有的病人“零距离”。 记者还在病人“放风”的球场发现，球场围墙下有一些石凳子。据称，曾有病人从此处外逃。 挨打受骂是常事 “被撕破工作服，挨打受骂是常事！”侯天琪说，护士除了给病人打针吃药，喂饭喂水之外，她们还要防止病人伤人。 8月初的一天上午，护士小芳给一男性精神病人喂药时，对方揪住她的头发将其按在地上，同时用手卡她的脖子并暴打，幸被同事解救。小芳至今心有余悸。 一姓况的护士称，一天她和另一护士值夜班。约晚上12点多钟，一男病人突然从病房出来，打破大门玻璃，要她开大门出去。况想上前控制住他，病人冲着她的面颊就是一拳，同时又卡脖子又抓头发，还险些被他强奸……同事赶来帮忙，可病人力大如牛，两人按不住。后又来了几人，才将其制服。 一些护士讲，病人最易发病的是凌晨三四点钟。 昨下午，记者随护士进病房体验。见有人来访，10多个病人晃晃悠悠围过来，有些病人跟在记者身后，冲着护士吐口水。护士笑着解释：“这样的事经常发生，我们习惯了。” 院长：将安排男护理人员 该院院长陈吉元称，医院管理确实有问题。陈说，该院是永川市的医院，因收治的病人仅四五十人，后来就增设了普通病科。普通病科今年发展较快，医院便忽视了精神病科的发展，硬件建设及软件管理都没跟上，该科护士情绪很大。 不过，陈强调，因精神病人容易出意外，不管有多大危险，护士都应与病人在一起。但陈也表示，今后将增加夜班值班人员，尽可能安排一些男性护理人员。 昨日，永川市卫生局办公室负责人表示，将把此情况向领导作专题汇报，尽可能给该院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。 喜欢看更多此类文章欢迎点击下面媒体名字来订阅 |
